可是我觉得,二姨夫的忍耐已经超过了爱情和亲情多包容的范围。作为一个晚辈我确实不能把这些话当面说出来,但是我可以在心里面想想,或者是在背后蛐蛐儿。
故安偷偷的捅了捅我,“我二姨夫他现在是什么状态,是愤怒还是emo?”
“嗯……我怀疑咱二姨夫已经看破红尘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你二姨夫心胸宽广的有点儿太过于宽阔了,我都怀疑是不是他心理出问题了。”
“你别胡说八道,我二姨夫好着呢。”
二姨夫注意到了我们在偷偷摸摸的说着什么,不过他也没有过问,只是看着故安说道:“你二姨儿这阵咋样了喃?”
故安不太情愿的说道:“莫得事,就是心子把把有点毛,我大姨儿和我姐在劝到起嘞。”
“好嘛好嘛,依我看你们就莫紧到管我咯,赶忙切陪到二姨儿嘞,我各人转哈儿就对咯!”
“二姨爹你摆的啥子龙门阵哦!二姨儿那塌塌一堆人围到哄到起嘞,倒是你嘛——你咋个总是一个人在那绷起嘛?恁多年咯,我们哪个不晓得你是咋个过来的?大姨儿和二姨儿两个硬是,今天欺到你欺到,明天又欺到大姨爹,后天他们两个又扯筋...我说句讨嫌话哈:莫为了家庭那些框框条条绑到自己,这咋个能成为捆到你个人的理由喃!”
“嗯……你们……”我感觉故安说的有点冲,所以我想做点什么,正当我思考着说些什么打破局面的时候,二姨夫又开口说话了。
“不在这里聊了吧,医院门口,让人看笑话,找个地方坐坐吧,我和你好好聊聊。”
我们跟着二姨夫来到了一个公园,我们坐在了长椅上。
二姨夫拿出了烟盒,却没有抽烟,他思来想去还是把烟花揣回了兜里。
“唉,二姨儿是啥子人我还不醒火嗦?四十几晃五十年生的人咯,年轻时候是嘞副颜色,老了还是嘞副德行。跟她裹起裹起都要裹满三十年咯,说啥子河东转到河西,老子这辈子就焊到河东转不动噻。她爱踩到欺到就由她闹嘛,不过二姨儿对你牙尖十八怪的,我心头还是有点过不得——二姨爹在这塌跟你赔个不是,她是老辈子,莫跟她一般见识哈。”
二姨夫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,无精打采地低着头,肩膀还时不时地抽搐一下,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。他那原本就不多的头发,此刻更是被他自己抓得像鸡窝一样,毫无章法可言。
他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红,那是熬夜和焦虑的结果。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,原本就不明显的双眼皮此刻更是几乎看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那布满血丝的眼球,透露出无尽的痛苦和自责。
他的脸本来就黑,再加上岁月的磨砺,显得更加粗糙和苍老。此刻,因为内心的愧疚,他的脸色更是变得异常憔悴,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。胡茬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刮过了,稀稀拉拉地长在下巴上,让他看起来有些邋遢。
他的嘴唇一直在微微颤动着,像是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。喉结也随着他的吞咽上下滚动,似乎想要把那些话硬生生地咽下去。终于,在沉默了许久之后,他像是鼓起了全身的勇气一般,缓缓地抬起了头。
本来我以为他挺坚强的,然而,当他的目光与我们交汇的瞬间,他却像是触电般地迅速躲闪开,不敢与我们对视。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,仿佛每说一个字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:“是我没本事啊……要是当初我能跟着国强一起出去,说不定现在也能挣到钱了。有了钱,家里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争吵了。都怪我,都是我的错,让大家跟着我一起遭罪了。”
说完,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样,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,双手也像失去了支撑一般,软绵绵地垂在身体两侧。整个人看上去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