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刚派来的使者,其实只是为了给辛兴宗作个人证,以证明所谓“可花钱赎回京营俘虏”的这种说法并非他的胡说,的确是出自于越王这里的意思。
这个使者自然也没指望自己就能把这事谈妥,而只是向高俅等人告之了可以赎人的两个前提条件:
第一,官军必须退回广德军,而秦刚也相应保证会止步于梅溪镇,双方实现停战;
第二,赎人的细节与标准要通过谈判解决,谈判地定于梅溪镇,时间在三天后。
对此,高俅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,并立即开拔回撤。而当他回到广德军时,正好遇上了从江宁府协调转运军粮后回来的胡衍。
对于辛兴宗率领京营所遭遇到的败绩,胡衍一点儿也不奇怪。毕竟对面的对手是秦刚,他在从京城出来的时候,心里早就有了预测,假如是刘仲武、刘延庆等人率领西军精锐做先锋的话,可能会好一些,千万别让京营这帮老爷兵打头阵,必败!
不过,行军打仗不是他的职责,他也犯不着去得罪人。所以,在过了大江之后,胡衍就直接去了江宁府,其一的确是为了要亲自去协调一下接下来的地方粮饷调度安排,其二也是避开直接目睹到南征军在前线的惨败。
“太尉可是为了派何人前去谈判而烦忧?”胡衍一语问中了高俅的心思。
“唉!不怕沧海笑话。当年在京城时,本帅就知道这个秦徐之心机缜密、辩才无双。打仗也就算了,但凡是要和他进行谈判的话,无一不被他拿捏于掌中。虽然刘子文愿意代表本帅前去谈判,但是总觉得他威武有余、智谋不足。而且最麻烦的莫过于如何应对赎人的条件?且不说那价钱的高低,那么多的京营将士,就算对方不狮子大开口,也会是一个庞大的数字,从哪里能拿出这么多的赎金?”高俅忧心忡忡。
“太尉莫忧!”胡衍安慰道,“我们都很了解这秦徐之,他的行事风格就是走一步前就已看好了三步。所以我们不妨可以认为,他既然能提出赎人要求,就说明在他心中一定有了可行的算计。眼下我们虽然不清楚,但是只要谈判中做到有理有据,他一定会给出咱们能做到的条件的。”
“对啊!我就知道,能看得如此透彻的唯有沧海。”高俅又试探道,“按理说,沧海此行为我军转运使,又兼这江淮转运总使,乃是主持谈判的最佳人选,不过我也知晓你与秦徐之两人的恩怨过节,不知……”
“太尉不必担心,胡某个人荣辱安危事小,如今为大军困境解忧事大,胡某愿担此责。再说还有刘帅陪在旁边,此去的安全问题倒也不必太多担心!”胡衍对此慷慨而言。
高俅一时听得喜出望外,立即言道:“此事若成,首功当记在沧海头上。”
其实这番谈话的结果,还是正中胡衍之意。自从他在明水县被秦刚胁迫,不情不愿地在朝廷作了他的内应之后,总算在一段时间后完成了自己的内心建设:
首先无论如何,如今的他身居高官之位,被众人争相巴结攀附,享受着从前从未想像过的荣华富贵,让他甚至都有了这辈子已经很值得了的感觉。所以当时他也曾考虑过,即使秦刚能给他回头是岸的机会,恐怕他也未必会做出选择。
其次做内应更符合他如今的做事原则,对面元符太子的成功机率太低,而风险太大,更重要的还是没有了自己的位置。所以,他所谋求的就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,万一日后赵茂有机会登基的话,他也能算上有一份功劳。
所以,也是这么多年来跟随秦刚学习做生意的一个基本原则,凡事不把路走绝,但凡对方不把他逼迫到走投无路的地步,他都不抵触在朝廷里为流求那边做这个内应。
尤其是眼下,能够成为代表官军的谈判代表,恰恰能够发挥自己两头下注的最大优势。
宋时谈判,历来都是文官为正使,武将只能